渡江海却静无声。


彦死过很多次。


如今他卸下金戈仍挡不住一身冷冽,禁城墙上信步绕一圈,没有谁不敬他一声将军。短短两个字听多了竟硬生生长出些波澜,迂迂回回,里面不知藏了几分不甘几分敬畏。


他站定那刻夕阳光芒恰好攒在眉宇落到睫毛上,眼前是看惯的江山,只不是自己的。从前不是,也想不到以后。他脊背很挺,安静又沉,像做足了准备,仿佛堡垒里筑满没有退路命悬一线的勇力。


他是这么多人里最年轻的那个,却早已白发苍苍。听说生来白发的人到老白发不改,只是失去光彩。他的白发牵扯着讳莫如深的晦涩过往,别人只以为天生异象。


那些东西抬不起又放不下,可他松松垮垮绾了起来,朱红细带,风吹过就飘扬。



七年前他在市井比武台上领回一个人。很多时候你没法给某个人找到妥帖的称呼,枝枝叶叶都留到心里蔓生,读起来只能一尘不起。


泷那会儿沉默文弱,不像能下狠手的人。便是现在也不像,只是已经很久没有见了。不能见,不敢见,不知道倘若兵戎相对,先碎的会是什么。


泷很少出门,一天都躲在书屋里,秋姨总怜惜他,端来菱粉糕,他只笑笑,说吕彦喜欢甜的,留下等他回来吃吧。


进烟雨楼的第一天秋姨做了三种点心,泷拿了豆腐脑,淡而无味,波澜不惊,一点点舀着。彦抢过一碟菱粉糕,笑得像个孩子。


那个年纪的人应该是孩子。只是他走得比大多数人早,远而久,于是磨灭了最后的艰难。所以即便走到黑暗里悬崖边上,他也不会再回头。


找到泷是在江南三月,天光温柔,他以为自己得的是一个助手。他不会知道自己的结局从此轻轻落下,之后的每一笔,都带着雪落无声的落寞。




TBC.


原题:少年听雨歌楼上


卡文了。三年前的提纲,现在还是写不出感觉。

原本有一句“怕奔跑过风雨,拥抱空欢喜。”


留单名是因为花宫彦死过,吕彦也死过,无以称呼,又是无以称呼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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