渡江海却静无声。

[连青]从前之前

一目连x青坊主


一个小片段。



神社前落下了一朵花。


只是一朵花而已。他没有理由相信那是天谕,或者是来自神明的宽恕。

这里荒芜已有千年。荒芜和被遗忘是相同的,由荒到废则只是时间问题。千年这个词读起来很短,里面叠着一个又一个春秋的残骸,叠成薄薄一片。他从等人来到等离开等审判,等待的时间长了,既冷静又热烈,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。他站在神社最中心的地方,高高在上,古井无波。

一朵花落地。

这是人世走漏的消息。


一目连曾被诗人赞颂,他是最高的山峰上第一抹雪色。

只是迟到的雪崩终要降临。


他追出去的时候那个身影掩在枝叉和绿叶之中,它们密密匝匝层层叠叠,没有一寸能够理解他的孤独。那人似乎只是个青年,穿着深褐色宽大的袈裟,怀里抱着一捧山花。是个僧人,又年轻,一目连想,他不会知道我的,也许没听说过。不是祈福,不是缅怀,如果搁在别处,只不过是最平淡的一场春日意外,或者连意外都算不上。那个人不是我的信徒,有他自己的神像和月亮,怎么会是他打破千年寂静,仿佛自己辗转反侧的轮回苦修不过是一场太过疲倦的梦,醒来时筋骨酸软,雾里看花。

那个人像风声划过。


当一目连将要回去时那个僧人回头望了过来,目光笃定又温和,安安静静,好像知道他就在那里似的,好像是替他送行,好像有一首太长太长的歌谣,从这一世响到下一世。难道我的等是等他来,一目连愣了很久,晃神的刹那已看不太清他了,只有那捧冉冉如雾的山花,质朴又美。可是僧人修行不为色动,不为情移,花被摆上案桌供奉另一处神明。

青年僧人似乎很好看,这种好看在他走的每一步路里流淌着流淌着。这样的人怎么会去出家?一目连无由地惋惜,他不如身处红尘。不要去追随或虔信什么,他们和我一样站在乌托邦缥缈的教堂尖顶。而你是凡人,你应当被爱啊。



TBC.

  原作2018.12.29

评论 ( 1 )
热度 ( 4 )

© 渡水 | Powered by LOFTER